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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浦县锦东村: 层层“出圈”的海边土楼 | 闽声
2023-09-13 16:34 闽声


土楼,对于福建人来说并不陌生。闽南、客家皆造土楼,以方形、圆形为常见,或是方圆组合并存。它们被称作“东方古城堡”,固若金汤,冬暖夏凉。印象里,土楼都造于山岭峡谷之间,或镶嵌于崇山峻岭,或伫立在溪谷村落边,不曾想,在靠近海边的地方也有伟岸巍然的土楼,据说离海最近的一座,就是位于漳州市漳浦县的锦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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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土楼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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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坐落于深土镇锦东村,从漳浦县驾车前往大约需要40分钟。在漳州科技学院程艳斐老师的带领下,一行人原本是去探访位于锦东村锦江自然村的一位制作茶炉的老师傅,程老师无意中提起了这座锦江楼这座“国保”,便打算顺道一探究竟。

一路上成片充满闽南沿海特色的建筑群如幻灯片一样闪过,燕尾脊展翅欲飞,石砌房屋鳞次栉比,没想到岿然坚毅和典雅古朴能够和谐地混搭在一起。“这片是火龙果树……这里种的是地瓜,我们漳浦的地瓜特别好吃;漳州是花果之乡,荔枝、杨梅都是我们的特产……”一路上,程艳斐也和我们乐此不疲地介绍着路过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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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东村的闽南特色建筑

抵达了锦东村,原生态的乡野村庄里连导航上的定位标记都开始“飘逸”。车子在村里兜兜转转,一路询问当地居民,路过的大姐才指向远处一个方向说:“'国保'吼,往那边开,就到了。”语气里透着一股自豪。村里非常安静,虽看不到海边,但空气里弥漫着海水咸湿的气息,时而拂来的海风指明着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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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侧面可见土楼环环递增

下午四时许,夕照的阳光给锦江楼正门打上了“高光”。从楼的侧面处看,土楼由三层环状组成,由外到内一环绕着一环,像“金字塔”一样层层增高,,最内层墙面上的小窗具有明显的瞭望功能,所以更像一座碉堡,看起来安全感十足。这与南靖、永定等地外高内低的圆形土楼刚好相反,在闽西南土楼中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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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特的“圈层”生活

锦江楼的结构是三圈内通廊式圆形土楼,在福建众多土楼里“个头”较小,和南靖土楼相比算是“小屋见大屋”,知名度也不高,但见过的游客一定会留下深刻印象。土楼最外圈没有封闭,大门位于中圈开口。门面略显低调,门匾刻“安澜著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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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正门

门口的石碑上表明锦江楼于2006年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的身世可追溯至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初造者叫林升泽。清嘉庆八年(1803年),其妻李灿续建中圈,清中期后世再续建外圈,距今已经232年了。

在楼一侧的牌子上介绍了楼主建设锦江楼的初衷,他贩鸡为业,后来改行做起了漳州“水客”,建造这栋楼也出于他为的心愿——为家族建造一座可以安心生存、繁衍的城堡。总建筑面积3000平方米的楼里,据说人最多的时候住了48户人家,而今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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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锦江楼,一个游客也没见着,先在中圈通廊顺时针走了一圈,每个房间目测结构、面积相同,但屋门紧锁。据说旧时这里曾住满了人,人丁兴旺的家庭几口人挤一间十余平方的屋子,熙熙攘攘。抬头看天空的形状,变成了一道蓝色的弧形,突然间感受到了建筑几何之美。走在这里,吹着通道里流动的风,忘却了外面的炎热,倍感清凉。

来到内圈中央,有一个直径十余米的天井。围绕天井有十二间屋子,屋门朝向中心,蕴含着土楼群居形式的向心力。坐在内圈通廊上喝茶的就是锦江楼仅剩的原住民林振德一户,他说他是这里的第13代传人。而其他坐在通道里“放空”、闲聊的阿伯阿嬷,是来这里乘凉的村民,他们以实际行动为这里的冬暖夏凉“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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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的“守护人”林振德

楼内其实藏着很多防御、防火、防盗、防涝的巧思设计,楼上的洞孔如同“猫眼”,可侦查外界的一举一动;朝外的墙壁外圈设置架枪口,可无死角防御攻击;中圈二层暗藏“密室”,以木地板掩盖入口;二层设有可以倒水的沟槽,可在火烧大门时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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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外圈的乡村理发店

经历岁月的剥蚀,留下的遗迹还在用一种坚定的姿势,连同那黄泥土、粗砂、壳灰掺和糯米浆、红糖水凝结成的墙体,诉说着山海之间的闽人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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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锦江楼”泥炉出圈

告别锦江楼,我们继续寻访泥炉手艺人。漳州,是功夫茶的发源地,而漳浦茶风盛行。早些年,漳浦有很多制作功夫茶风炉的手艺人,但几代坚持下来还在手作的已是凤毛麟角。

终于在村民指路下抵达了泥炉手艺人林永健的家,朴素的自建房同时也是他的工作坊。刚进门,就看到墙边拜访着几座客定茶炉,正瞅着其中一座造型别出心裁,又似曾相识。定睛一看,原来是以“锦江楼”为造型设计的茶炉,老手艺与新文创就这样无缝对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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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炉手艺人林永健

林老不太会说普通话,程艳斐老师便当起了翻译。据林老介绍,一位潮汕人曾逃难到村里受祖父接济,他以一身制炉技艺为报,便将手艺传给祖父,再由祖父代代相传,至林老为第三代。

泥炉可用作茶炉、炊具,20世纪60年代至90年代,曾是漳浦家家户户必备的生活用具,泥炉制作技艺发展达到了鼎盛,锦江村有百分之五十的住民以制炉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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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可惜的是,我们抵达林老工作坊当日,他刚于前两日刚制完一批炉子。从工作台散落的工具便能体会到制炉的不易。取土、晒土、筛土、和泥,到塑型整修、复内膛、烧窑、制内胆等共计十几道工序,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完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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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款泥炉半成品

在堆放的成品中,我们可以欣赏到各式各样的泥炉,除了现场的六方炉、八角炉、三足鼎炉、三峰炉、六角高炉等款式,还有几十种“隐藏款”。仔细观察,泥炉细节感满满。花鸟、蝠(福)寿、诗文雕刻于炉身,风雅与文气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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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介绍,曾经有客人拿着图片找他定制,但因为形制特别,屡次失败。但他不气馁,在反复研究、试制后解开了技术性难点。所以制作出“锦江楼”款文创炉对林老来说也是“小case”。

如今,林老的女儿林凤华在钻研制炉技艺的同时,也在为推广传统泥炉而四处奔走。古老的泥炉在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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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江楼,红泥炉,是守家和守艺的两种符号,而坚守于此的历史“活化者”,正用实际行动诉说着重乡崇祖、坚韧不拔的闽南精神,迎接美丽乡村的层层“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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