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哥哥”张国荣
又是一年人间四月天
犹记得
20年前的今天
你离开了
也没来得及和这个世界做告别
20年时间
一切都在变
唯独不变的是粉丝们对你的怀念
听你的歌,看你的电影
重温关于你的一切
20载岁月
如歌,亦如茶
1“哥哥”的
“午后红茶”
相较之《风继续吹》《沉默是金》《倩女幽魂》《当爱已成往事》这些经典歌曲,张国荣的《午后红茶》是一首非常冷门非常小众的歌,恐怕只有他的“死忠粉”才会耳熟能详。
红茶或咖啡喝十个十年
如果失去晚节会很可怕
趁这下午喝啖红茶
如果得到早餐使你融化
随着日落谢绝对话
杯耳未裂便放下
谁又要参观你的家
喝过半杯西冷茶
热过半天烟花
凌晨别记挂
……
这首歌用午后红茶来比喻爱情。尽管幽深隐晦,却也折射出香港人日常茶生活的片段。
上世纪80年代,张国荣、赵雅芝和陈百强一起喝下午茶。“哥哥”仿佛稚气未脱,赵雅芝文静娴熟,陈百强阳光帅气。
香港人爱喝茶是出了名的,“得闲饮茶”就跟内地“吃了吗”一样,是挂在嘴边的寒暄语。由于历史原因,香港文化深受英国影响。它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国际大都市,有英国“国粹”之称的下午茶,在香港也很流行。
中午正餐过后,下午茶闪亮登场。香格里拉、凯悦、万豪、喜来登等知名酒店都有提供下午茶。但,最经典的英式下午茶当属尖沙咀半岛酒店底层大厅的“The Lobby”。因常有影星艺人光顾,所以这里又被称为“影人茶座”。故有人戏称,没在半岛吃过下午茶,算不上真正懂得啖茶之人。
香港半岛酒店英式下午茶
英式下午茶,高贵典雅。茶品是红茶,多为印度阿萨姆红茶、大吉岭红茶或锡兰红茶(歌曲中的“西冷茶”即锡兰红茶),茶具华丽,点心丰盛而精致。在氤氲着红茶的香醇中,雕刻柔软的午后时光。
在红茶的香醇中,雕刻午后时光
点心盘通常有三层享用点心的方式,是自下而上,味道由淡到浓。
除高雅的英式下午茶,香港本土也有中西合璧、非常接地气的港式下午茶。
下午三点三(三点一刻),一口丝滑的丝袜奶茶,一口香甜饱满的菠萝油,真是“没得顶”!
港式下午茶
2《霸王别姬》
里的茶桥段
相信,很多人是从30年前的电影《霸王别姬》里风华绝对的程蝶衣开始认识张国荣。而这部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也是“哥哥”的成名作。
作为华语影坛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它是迄今为止中国电影艺术成就最高的影片之一。影片曾获得第4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金棕榈”大奖,而且是首部获此殊荣的中国电影。
1993年陈凯歌导演的电影《霸王别姬》
程蝶衣这一“不疯魔不成活”,“戏里戏外皆虞姬”的戏疯子,在张国荣形神兼备的成功演绎下,成为留名影史的经典角色。
作为《霸王别姬》小说的原著者——香港著名作家李碧华素有“文妖”之称,文风又冷又毒,对“哥哥”的评价确是富有温情:
不知是在第几回了,我留意到男主角,总是把那道具酒也干了,然后意乱情迷。当导演一喊咳,他便把口中的酒,回吐于酒杯中。
下一回,又换一杯,重新意乱情迷。轮回一样。其实,每当拍到饮食场面的戏时,除了新丁,谁都不会来真的。这番却特别的感觉到了,主要因为他的「姿态」,他若无其事,不动声色,乘人不觉,淡漠做了。一秒钟之前,他还要以为这真是世上最好的酒,最好的人。
——李碧华《不干的酒》
张国荣演绎的程蝶衣,风华绝代
这个男主角就是张国荣。而在李碧华的另一部作品《胭脂扣》中,男主角“十二少”也是请张国荣来演绎。她描写“十二少”只用了8个字:“眉目英挺,细致温文”,几乎就是依着张国荣的样貌来描绘的。
“眉目英挺,细致温文”,几乎就是依着张国荣的样貌来描绘的
影片中,程蝶衣与茶有关的戏份并不多,倒是由巩俐扮演的青楼女子——菊仙,有喝茶的镜头特写。
影片中,关老爷向两位男主兴师问罪,当他准备动手打徒弟时,菊仙突然从戏服后面钻出来,她对关老爷强调,段小楼是我的男人,你们打他得问我。我虽不是戏子,但你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巩俐演绎的菊仙,演技很炸裂
关老爷是老江湖,叫人端来一碗茶。这时,巩俐越来越抢镜头,演技炸裂。她喝盖碗茶的动作,很霸气,也很社会,将菊仙“敏而不狡,勇而不躁,哀而不矫,烈而不戾”的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过,在小说原著中,有几处谈到程蝶衣喝茶。
施月恒给程蝶衣倒了一杯茶:“那可不是说了嘛,你说你要X我大爷。”
施月恒把小姑娘放在椅子上,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程蝶衣:“有劳了。”
段小楼后来移民到了香港,成了一个普通人,他在香港的时候,见到了代表京剧团来访香港的程蝶衣。他们在香港的浴室相见,坦诚相待:
“——哦。我倒有个爱人了。”蝶衣细说从头,“那时挨斗,两年多没机会讲话,天天低头干活,放出来时,差点不会说了。后来,很久以后,忽然平反了,又回到京。领导照顾我们,给介绍对象。组织的好意,只好接受了。她是在茶叶店里头办公的。”
张国荣饰演的程蝶衣,乃绝唱
从程蝶衣到“十二少”,李碧华对张国荣成功塑造的人物角色是充满感激且敬佩的。在张国荣飘然而逝那一天,李碧华写下了一篇情真意切的诀别文:
四月一日,我们从此再也笑不出的愚人节。
四月五日,枉死城中骤添新鬼的清明节。
四月八日,你化作一把火,一撮灰,你真正走了,永不回头。
希望你释放心灵,忘却尘世的烦恼和痛苦,找到自己的快乐。记得喝三杯孟婆茶,重新出发。
——李碧华《血似胭脂染蝶衣》
张国荣与梅艳芳主演的《胭脂扣》剧照
她还写道:“但你仍欠我一部电影,我仍欠你一个剧本。什么时候还?”
张国荣与李碧华在梅兰芳墓前
字里行间,是依依不舍,是痛彻心扉。程蝶衣、“十二少”,遂成绝唱。
3饮茶念“哥哥”
张国荣在整个香港文艺圈,是有口皆碑的。
与金庸、蔡澜、倪匡并称“香江四大才子”的黄霑非常中意张国荣,曾称他为“翩翩浊世佳公子”:“这个世界,什么是中国文人笔下的翩翩俗世佳公子?我会告诉你:Leslie(张国荣英文名)就是……他真是眉目如画,面如冠玉,一张脸好象是由造诣精深的工笔画家精心刻划出来的一样。”
著名作家亦舒对“哥哥”也是赞许有加:“什么样的男孩子以Leslie为名呢?张彻太太说:是那种见了父亲或长辈叫SIR的男孩子,斯文有礼,清秀伶俐。张国荣就是这样,叫人在公众场所偶然见到,只会觉得诧异:这么漂亮!”
董桥则称他为“最后一个西关大少”:“毕竟是后现代最后一个西关大少,张国荣注定要在薄纱绣帐的一床幽香中永生,留襟上的酒痕,留不老的绿鬓,留一身六朝沧桑的金粉……张国荣古典的五官配上玲珑的忧郁,造就的是庸碌红尘中久违的精致。”
20载,倏忽而过。
“喝过半杯西冷茶 热过半天烟花 凌晨别记挂……”
在四月的第一个午后,当熟悉的旋律在耳畔响起,泡一壶红茶,聆听如风往事,细品如歌岁月。
“哥哥”的歌,“哥哥”的电影,就像这午后红茶,承载着“粉丝”们绵长的思念,滋味甜醇,令人回味久久,就好像和“哥哥”一起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