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饮
雨中,深山的深,水声哗哗托着木屋。
红薯,白蛋,玉米,土豆,摇头晃脑的电风扇,百无聊赖的蚊香片,烛光偏旁的残生。
酒,喝还是不喝?
有人频频举杯,有人沉默不语,有人叩击桌面的单音节。
窗外,隔着帘布半掀,溅起的灯影,原路返回的善良的浮肿的雨滴,叮咚作响。
夜的暗伤,我以为是,你轻言细语的背面,飘过一阵雾。
尖 叫
白云限速,蓝天一马平川,飞机拉过的弧光有如炫技的丝丝线面。
偶尔的店,像印在书里的插图。
黄昏的眼眸中的草皮,在孩子们的足球尽头里,滚来滚去,都是圆的。
空气清新,似挂在玻璃幕墙的雨滴,三两下会扒拉响。
不用多说,狗尾巴草像初恋的女生,一晃一晃的,曲线刚好,从不随便回眸。
群山终于露出一排虎牙,还让落日不许走,使轮廓入伙。
雨过天晴的天是一声尖叫。
尾 音
等雨的深夜又矮了半尺,沉闷的院子,告别的握手。
走出森森绿荫,酒后的人各自打车,没走的都看到了,越来越着急的风似虎啸的尾音。
某种断片像飞白的走样。
那些后来想起的红绿灯在游乐园的斑马线上闪烁,看到童话还在加班,看到孩子和家长在排队。
恍惚,光影看见自己是一匹马。
在不停掉头,请掉头。
——夜不能走进,走近了就是梦。
而雨一直在记忆深处。
高低不平
夜是孤独的起风,以木叶纷纷为推手,以群山之巅为天平。
席卷一空的峡谷只有回声的反复叩门,酒后的呐喊能使回忆一再倾斜。
于是猫的远去,如月下的山头,在快镜头的偏西一意孤行。
自斟酌,让内心徒步而行。
使黑暗,或崩溃,或倒淌,或如乱码,跌落在昨夜鼓声中,让心乱如麻一大把。
没头没尾的故事,使月光在山里高低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