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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世遗大会 · 展闽都风神”——林昌彝:射鹰楼主
2021-07-22 21:04 闽声传媒

【编者按】

闽都之光,薪火相传。

今年3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福州三坊七巷考察,听取福州古厝和三坊七巷保护修复等情况介绍,还步行察看南后街、郎官巷,参观严复故居。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让历史说话,让文物说话”,“让收藏在禁宫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都活起来”。

今年,第44届世界遗产大会将在福州举办。保护好历史文化遗产,留住文化根脉、守住城市之魂,打响闽都文化国际品牌,为加快建设现代化国际城市夯实文化根基,势在必行。

为此,《闽声》杂志重磅推出《清风来故人——近世闽籍名人墨迹摭谈》,该书为闽籍书画鉴藏的实物佐证,四十余位名家旧墨,两百页二十万字,百余幅配图,涉及晚清民国学界、政界、商界、书画界、收藏界、宗教界、教育界、文学界等领域,具有不可低估的史料价值和艺术价值。

本书为兰若先生书画鉴藏类随笔专著,涉及原作、释文、小注、考证、鉴赏、评论等诸多知识版块。我们将陆续刊发《清风来故人——近世闽籍名人墨迹摭谈》的精彩内容,与您一同回归“旧时明月”,触碰那些有历史、有温度、有趣味的文字,领略博大精深的闽文化精神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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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昌彝(1803—1876),字惠常、芗溪,晚号茶叟,别号五虎山人等。福建侯官(今福州)人。清代著名诗人、诗论家。清道光十九年(1839)中举,先后在福建建宁、邵武执教,晚年讲学广州海门书院。著有《三礼通释》《小石渠阁文集》《射鹰楼诗话》《衣滁山房诗钞》《砚桂绪录》等。《清史稿》有传

道光三十年(1850),林则徐因病从云贵总督任上离职回到福州,这年三月,他专程步行到南后街宫巷拜访一位旧时好友,当时“人争瞻仰,街衢拥沸”。 林公笑曰“古人看煞卫玠,看煞东坡,今莫不看煞退叟乎?”亦见其诙谐和风趣。

林公的这位好友,就是著名诗人林昌彝。林公请林昌彝为其家父林宾日《饲鹤图》题诗,他也在林昌彝其母《一灯课读图》上以诗作跋。是夜,林公还请林昌彝夜游福州西湖,林昌彝赋诗《家少穆先生招游小西湖夜泛》纪事。

林昌彝《一灯课读图》(清·汪昉作)

林昌彝家境清贫,其父乃一儒生,他小时候其父便随人出洋经商,其母吴氏家教甚严,每日亲自督课。幼年林昌彝便已崭露头角,4 岁读《三字经》,11 岁抄“六经”,17 岁县试、府试均名列前茅。20 岁时,他得到鳌峰书院山长陈寿祺的赏识,拜入其门下,以汉学治经。陈寿祺家藏八万余卷,林昌彝用了七年时间“遍阅佳者,作为提要”,将其藏书读了个通透。林昌彝曾曰:“余之知做人者,先母吴太安人之所铸也;余之知读书者,陈恭甫(即陈寿祺)师之所铸也。”他年轻时便满腹经纶,

陈寿祺亦赞曰:“近日海内传经,鲜有如芗溪(林昌彝)之精且博也。”林则徐之女林普晴及女婿沈葆桢,因而都拜其为师。

但林昌彝的考运实在欠佳,直到道光十九年(1839)才中举,时年他已经三十六岁了。据说发榜时,林昌彝的捷报先到,中第七十七名,林昌彝欣喜若狂。沈葆桢说:“一第何足贵 ?”过一会儿,沈葆桢的捷报也到了,中的是第三名。沈葆桢忙起身穿鞋,竟找不到袜子。林昌彝还道:“一第何足贵哉 ? 慌得如是也。”师生相视大笑。

林昌彝与林则徐系同族兄弟,两人意气相投。林昌彝曾送林则徐《平夷十六策》《破逆志》,林则徐赞曰:“其间规划周祥,可称尽善,此百战百胜之长策,与弟意极合。弟在粤中时,五围夷鬼,三夺夷船,其两次夷船退出外港,不敢对阵,皆此法也。”认为这是“真救世之书,为有用之作”。 惜两书均已失传。

林昌彝《射鹰楼诗话》(咸丰刻本)

后林公受命为钦差大臣前往广西,林昌彝写《送少穆先生总师粤西》诗为其饯行,不久,林公病逝于潮州普宁,林昌彝闻此噩耗,诗以哭之,并撰挽联曰:“报国矢忠贞,无因循心,无嫉姬心,无畏难苟安心,劳怨不辞,旷代江山资柱石;陨星随气数,观议战事,观遣戌事,观平虏出师事,功名未竟,斯人生死系安危”,足见其对林公敬重之情。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满是铁锈的清廷国门被外力戛然推开,天风海雨便交织而来。福州被迫开放通商后,林昌彝最痛恨“洋烟流毒”,其书屋对面乌石山积翠寺,亦被英人所占。林昌彝目击心伤,思操强弓毒矢以射之,因绘《射鹰驱狼图》以见志,名所居曰‘射鹰(英)楼’,又撰联曰:“楼对乌山,半兽蹄鸟迹;图披虎旅,操毒矢强弓。”林公知后赞曰:“命意甚高,所谓古之伤心人别有怀抱也。”

至为称著的是,林昌彝《射鹰楼诗话》集中采录了反映鸦片战争的诗篇,评及清代诗家 200 余人,尤详于嘉庆、道光两朝诗作,对当时进步诗人如魏源、林则徐、张际亮、张维屏等给予了较多的篇幅。林昌彝论诗注重“命意”“寄托”,强调“处处皆有作诗之人在”,提出诗“本于性情”“诗篇虽小伎,其源本经史。必也万卷储,始足供驱使”,这实际反映了当时“学人之言与诗人之言合”的诗歌倾向,亦为后来“同光体”诗派所推崇。

林昌彝《行书咏杨花句》横披 绢本

作为诗论家,林昌彝诗更有深层体验和把握,其诗骨气坚苍,沉雄矫健,有金石气,兼有姜桂气。他忧时伤世,将满腔忧患之情诉诸诗文,以雅驯之词表达愤世刺时的感情,一生留下了近 900 首诗歌,其诗关注社会现实,充满爱国激情,如《亭槛词三章》《市价行》等,痛斥官吏贪渎,关怀人民苦难;《杞忧》《渡海》等,则抒发对帝国主义入侵的忧心与愤怒,表达抗击的坚强意志。林则徐谓其诗“感慨时务,蕴抱宏深”“风骨沉雄,情韵凄婉,天资学问两者具备”。《清史列传·林昌彝传》云:“道光十九年举人,治经精博,从三礼问途知奥,乃以贯通诸经。所为诗古文辞雄厚盘深,入古贤之室。”

林昌彝学识渊博,诸子百家之学均有猎涉,对天文、地理、植物学、医学、数学和工艺诸方面亦有造诣,相关论述均见于其另一著作《砚桂绪录》。只可惜,这位学识广博的爱国名诗人,满怀雄才却壮志难酬。咸丰八年(1858),他向朝廷进献著作《三礼通释》,得赐“教授”一职,长期在闽北建宁、邵武以授徒为生。1876 年,林昌彝去世,沈葆桢《哭夫子大人寝右》曰:“总角待龙门,风雨啸歌,许以传心如昨日;轻裘归马渎,波涛咫尺,失之交臂竟终天。”

林昌彝传世墨迹极少,其早年出自晚清著名书家何绍基门下,对书法碑帖自然有一番见地,具有深厚书法功力。余庋藏林昌彝赠诗文墨迹,颇能反映其书法无意佳乃佳之意趣,其书法根植米南宫、董其昌之间,清雅秀挺,具超脱静逸之气,随性自然,达到诗书合一妙境。

诗人起笔咏杨花飞落,愁绪满怀,伤时念乱之心声,溢于纸墨。诗人以率意疏淡之笔调信手写来,空灵超脱,真是书卷气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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