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体育竞技项目中,羽毛球队可谓是享誉海外的“梦之队”。这个中国体育军团的王牌之师,在世界大赛上多次夺得尤伯杯、汤姆斯杯、苏迪曼杯和奥运会、世锦赛冠军,团队综合水平处于世界领先。
但是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新中国成立前,这支叱咤风云的“梦之队”还很弱小,而让这支队伍破茧重生的,是一位来自福建的华侨。
他就是祖籍福建南安,出生在印度尼西亚的印尼归国华侨——王文教。
王文教从上世纪60年代起执教羽毛球队,带出的羽坛名将贯穿中国羽毛球发展半个世纪,汤仙虎、侯家昌、韩健、杨阳、赵剑华、田秉毅、熊国宝以及曾任国家羽毛球队总教练李永波都是他的弟子。在他的总教练生涯中,共培养出56个世界单项冠军、9个世界团体冠军,他也因此在1985年被国家体委授予“新中国体育开拓者”称号。
在这众多冠军中,让王文教印象最为深刻的是1982年率队参加在英国举行的汤姆斯杯,那也是1981年中国加入国际羽联后首次参加该项赛事。
他曾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而今归国已六十余载,耄耋之年的他仍壮心不已。如今的王文教,虽然离开国家队一线多年,但他的爱国情怀、为国争光的精神,仍激励着中国羽毛球队年轻一代,向着中国体育新的辉煌前进。
在新中国七十华诞之际,王文教还被授予“人民楷模”国家荣誉称号,他是福建唯一入选人士,也是中国体育界唯一入选人士,这既是属于福建的荣耀,同样也是属于中国体育界的荣耀。
敢拼会赢,福建乡亲好样的!
我把一生献给祖国,一听到自己拿到这个奖,我感到无上荣光,这是祖国对我的认可。——王文教
归国
1953年,20岁的王文教作为印尼国家羽毛球队队员,随印尼华侨青年体育观光团来到中国参观学习。这一年,中国正举办全国四项球类运动会,赛后中国羽毛球队和印尼队打了一场友谊赛。王文教对阵当时的中国羽毛球单打冠军,比赛结果让人大吃一惊。王文教以15比0、15比6的成绩完胜。当时王文教的内心就觉得他应该回国用自己的长处报效祖国。
赛后,王文教一行被邀请到全国各地参观,看到新中国蓬勃的建设场景后,更加坚定了回来的决心。
不过,归国谈何容易,那时的王文教已是印尼羽毛球界的明星,回国意味着要放弃在印尼的一切荣誉和地位,当时印尼政府对他回国也给予了种种的限制。王文教在印尼用闽南话的名字,到了做护照的时候,叫王文教,用普通话的发音,所以印尼政府不知道。
1954年王文教不顾印尼方面的阻拦和家人的反对,与搭档陈福寿等华侨青年一起,踏上了归国的旅程。为了这段旅程,王文教抛下了亲情、爱情、友情,他甚至写下了“永不回印尼”的保证书。这一决定,不仅改变了王文教的命运,也让中国羽毛球迎来了加速发展的春天。
王文教放弃了物质条件更好的广东和上海,选择来到家乡福建。
拓荒
1956年,在福建,他和陈福寿合写了一本羽毛球教材,还在当年的12月底,推动成立了中国第一支省级羽毛球队——福建队。正值国家困难时期,物资紧缺,王文教所在的福建羽毛球队的营养供应不足,有一段时间他的脚水肿得很厉害。
1958年,全国已经有20多个省成立了羽毛球队,都以这本教材为训练指导,羽毛球迅速在国内推广普及。1959年,第一届全国运动会,福建羽毛球队获团体总分第一,王文教收获了男单和男双两项冠军。1960年,年轻的汤仙虎、侯加昌等人也相继从印尼回国加入福建队,王文教则退役成了教练。
在王文教的率领下,福建队这支青年军连战皆捷。1965年,中国羽毛球队出访欧洲,以快速打法和灵活多变的战术,取得34场全胜的骄人战绩,那时,中国羽毛球队无法参加国际羽联的赛事,但在不同场合多次击败世界顶尖高手,人称“无冕之王”。1974年,“无冕之王”亚运加冕,七个项目中勇夺五金。
1957年他获“运动健将”称号,1962年任福建男子羽毛球队教练,1972年起担任国家羽毛球集训队教练,1979年,王文教获“国家级教练”称号,同年任中国羽毛球协会副主席;1981年、1983年获国家体委颁发的体育运动荣誉奖章,1981年任总教练。
问鼎
“作为一个中国人,当时真是扬眉吐气,很自豪。”1982年,中国队首次参赛汤姆斯杯,和印尼队进入总决赛,最终中国队夺得冠军,当王文教高举奖杯的那一刻,全场掌声热烈,他十分自豪地感叹。
时任中国羽毛球队教练王文教(右)在中国队获得第十二届汤姆斯杯赛冠军后在颁奖仪式上向观众致意(资料照片)。新华社记者刘向阳摄
1982年5月21日,世界最高水平的男子羽毛球团体赛——第十二届汤姆斯杯在英国开赛,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英国队的领队评价这场比赛是“汤姆斯杯举办40年来水平最高、最扣人心弦的比赛”。
王文教率领着中国队一路披荆斩棘,与印尼队在决赛中狭路相逢。自从1958年第一次夺得汤姆斯杯后,印尼队在连续七届比赛中拿了六个冠军。这届汤姆斯杯决赛采取的是九局五胜制的赛制,分两天进行。为了打赢这场比赛,印尼队也是精英尽出,连续三届全英男单冠军“天皇巨星”林水镜,八夺世界冠军的32岁“球王”梁海量等悉数上阵。
比赛第一天,印尼队取得了3∶1的战果。第二天,中国队一口气连赢四局,最终5∶4击败了汤姆斯杯“七冠王”,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正是王文教这批印尼归来的华侨高手,带回了出众的技术和先进的训练手段,让中国羽毛球在短时间中就冲上了世界之巅。对于楷模来说,初心不忘始终是他们的底色,或许正是根植于心的乡土教育,让王文教不忘故土的初心生根、发芽,直至成长为一段与新中国同呼吸、共命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