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国在描红
“东山岛九仙山汇集了历代官宦、文人墨客、僧人留下的摩崖石刻20多处,但经多年风吹日晒,颜色脱落,字迹逐渐褪色,难以辨识。为了保护文物古迹,五六位志愿者自发组织起来,对摩崖石刻上色‘美容’。”昨日,年已过花甲的刘长国边埋头描红,边向笔者介绍。
这群文博志愿者中,有爱好古代汉语和书法的,有喜欢研究当地人文历史、民俗风情的,有喜欢研究古诗词和楹联的……他们共同的特点是喜欢收集古碑刻,喜欢利用业余时间寻访古迹遗存,并用相机记录下它们美丽的身影,从古碑上的文字,再结合地方传说、历史渊源,进一步了解古碑信息并加以整理。
九仙山不仅是明代五大水寨之一,还是座风景秀丽的名山,为福建省政府公布的首批省级风景名胜区。明代戚继光、郑成功、水师提督施德政、程朝京、宰相林文穆、大学士黄道周、天地会创始人僧道宗等历史名人,曾先后在此山上屯兵,策划军务,著书立说,挥师远征,留下多处珍贵的摩崖石刻和石碑刻。其书法既有真草隶篆,也有四体揉融;既有如斗大字,也有蝇头小楷;既有古拙若痴者,也有龙飞凤舞者,把九仙山装点得犹如一座石刻书法宝库,对研究东山历史,研究天地会、南少林在东山活动有着极为重要的史学价值。
高高的峭壁,窄窄的曲径,陡峭的石梯,只见志愿者们站在高高的脚手架上,或修剪石刻上爬满的榕树根须,或用铜丝刷子清理旧漆痕迹,而遇到被抹以白灰的则要用工具进行细致清理,再擦洗干净。对字迹模糊难辨的,他们不灰心不放弃,断断续续,借助晴天日光、黑夜手电光、雨后湿痕、查阅书法字典以及其他诸多土办法,群策群力进行文字辨认、诗句考究,最后才沿石刻文字棱缝,一笔一划描红。经过他们的努力,这些历经风霜、原本生冷的石刻好像有了血色,生动了起来,恢复迷人的风采。
“描红是个体力活,可不是简单用红色油漆给石刻上色。需用大小不一的油画笔蘸颜料,否则容易超出阴刻的轮廓。运笔时手要稳,多刷三四遍,干了之后还要上光油,字体才会鲜艳透亮,在风吹日晒下保持四五年没什么问题。”刘长国说。“这次对九仙山摩崖石刻的清理和描红,我们尽量遵循古法,不使用药水清理,若再没有及时保护,石刻被风化后字迹会变平,到时候要再描红就难上加难了。”
被志愿者称为“队长”的刘文生,不仅有一手自来水安装技术,还擅长于石刻描红。他说:“摩崖石刻多位于陡峭的石壁上,给重新上色工作带来了一定难度。在这高达6米的峭壁上,要给碑高3.55米、宽1.45米的‘大明钦差总督备倭吴公惠政碑’清理上色,我们得搭起6米高的脚手架,一笔一划地反复进行清理,使其重现神韵。”一方刻在高2.3米,宽3.5米巨石上的《横海歌》,为明代嘉靖年间福建右参将施德政所题,刻文狂草,行云流水,遒劲洒脱,文字21行,共309字,是这些摩崖石刻中描红难度最大。
“我们还在蔡潮题刻‘宦海恩波’的右下方岩壁上,发现了360年前,郑芝龙部将、清初著名将领施琅族叔施福及其四首诗石刻,因地方文史志书对此无作任何记载,并且年久风化,剥蚀严重,部分字迹极度模糊,辨识困难。我们依靠群策群力进行文字辨认考究,最终得以重现。”志愿者陈福说。几天前的一个上午,陈福再次来到九仙山,希望能借助秋季阳光折射的最佳角度,继续辨识那方被“宦海恩波”石刻覆盖、且严重风化而模糊不清的另一方石刻。陈福说:“每辨出一个字,就是我最大的欣慰。”在东山抗战献机纪念碑,他们同样发现多处难以辨识的石刻,便请来铜山古城文促会的文史研究人员一道硬啃。几年来,他们发现并抢救了多方石刻,填补了地方志书记载的空白。
铜山古城活跃着的这群文博志愿者们,乐在美化石刻的同时,也让自己过了把瘾。据了解,他们已为东山抗战献机纪念碑、抗战烈士陵园、岵嵝山明清石刻群、古来寺、顶街原陈氏家庙等几十处的摩崖石刻、碑刻描红,还勘误纠正多处之前发现的版本。这些古石刻在志愿者的巧手下,焕发出新的光彩。
⊙黄辉全 文/图
责任编辑/杨朝华 罗培新